莫拉提

【底特律】Machine

前提：

(1) 汉克＝(对康纳)友好

(2) 51康纳，一次都没死过，康纳始终是一开始那个康纳

(3) 鸽子仿生人事件救下汉克，没有崩卡总拜访事件的克洛伊

       -> 可能杀了崔西恋人，也可能没有杀

(4) 与马库斯对恃时“因为跟马库斯立场观点不合”没必要打破红墙变成异常仿生人

       -> 康纳的想法跟命令的目的相同（文里会提及）

       -> 康纳没有期望自己是一台唯命是从的机器

       -> 康纳不想背叛人类，有汉克也是人类的原因，也有“警察搭档仿生人”，隷属仿生人公司(仿生人公司最新型号也是抱有最大希望的型号)等立场原因

       -> 原作康纳一登场就很有情感倾向，不用破墙也能作出有道德有情感的决定

(5) 马库斯可以是和平路线也可能是暴力路线都不影响此文阅读和理解

康纳正在反思自己的行为。

反思这个词不太准确，康纳更加像是在回想十多个小时前，也就是昨天所发生的事情，以及自己做出的对应。

他应该射杀马库斯的。

当他在小铁皮屋的侧墙，最先进的声部识别系统轻易捕获到诺丝和马库斯的对话，一个放射性的炸弹，一个可以随时引爆这个炸弹的远程遥控。

他应该当场杀了马库斯的。

他目睹诺丝的离开，转身轻巧无声地踏入屋内，反抗派的领袖像是有所感应似的，慢慢转过身体，康纳清晰地看见他后腰衣物鼓起来放着一个类似遥控器的物体。

“我是来活抓你的，马库斯。”

“但如果有必要的话，我不会犹豫开枪的。”

他应该开枪的。

天空忽地响起轰鸣，当他意识到时，马库斯已经夺门而出了，康纳跟着追了出去，却在路上被一名士兵拦住了去路。就在他跟士兵的纠缠间，又一声巨响炸开，船身剧烈晃动，他听到士兵的对讲机中传出了撤退的指令，以及马库斯等一行干部已逃离的消息。

他应该在马库斯说出第一句话之前，甚至在马库斯转过身来之前，就开枪射杀他。

康纳拿着刚由Cyberlife送来的狙击枪，站在天台的门口前，花了0.1秒回想着十八个小时前发生的事。黄色的光圈闪烁着蓝光，康纳打开了天台的门，搜寻到合适的狙击住置后走了过去。

组装枪枝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，康纳的程式中有狙击枪最详细的知识，还有狙击所需具备的测风速和计算弹道轨道的程式，就在康纳像一尊塑像地对准了马库斯的头颅，等待着合适的风向时，天台的门再一次打开了。

那个静悄悄的脚步声，人类耳朵几乎听不见的衣服摩擦声，在那个人的声音响起前，康纳已经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了。

“你不该做这种事，康纳。”

“不要插手，副队长。”

“我有任务要完成，汉克。”

“异常仿生人是威胁人类的存在，汉克。他们就是这个国家陷入内战边缘的罪魁祸首！一定要阻止他们才行。”

“我们会陷入这种混乱局面，是因为我们不愿意倾听异常仿生人说的话！”

“但这一次有机会改变！”

汉克不再那么强硬的声音透过呼拉的风雪声传到康纳耳边，康纳的视线离开了狙击枪的镜头，意识一下子由狙击这件事上抽离。

他感觉汉克好像期待着什么事情发生。

改变……吗？

接着他的系统告诉他必需转过身面对身后的人类，因为收集到的声音显示那个人类拔出了枪，并瞄准了自己的后脑。

“退离屋檐！”

富有感情的声音，康纳熟悉的声音变成了陌生、冷冰冰的，甚至带有戒备和敌意的声音，康纳回头看了一眼，叹了口气，放下狙击枪站起身来，转身面对着汉克。

“我们经历过那么多……我很尊敬你，汉克。”

“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！”

“你没有任何感觉，你没有感情的，康纳！你不过是假装感受到情感！”

康纳看着汉克情绪波动地喊着，他的身体因为他说话而颤抖着。

“你假装是我朋友，但你甚至连朋友这个词有什么意思都不明白！”

康纳眨了眨眼睛，他想分析汉克刚才的话，但理智让他必需抑压下这种念头。现在汉克的话并不重要，重要的是他必需阻止马库斯，他必需确保没有人会按下那个遥控器的开关。

底特律大爆炸的分析用不到0.01秒就在康纳脑内模拟了几遍，康纳透过漫天飞雪凝视着眼前的男人，黄色的字体写着0%生还率。

“……我不想跟你发生任何冲突，副队长。”

我比你更快，我也没有痛觉。一旦发生肢体碰撞，53岁的人类汉克有89%会受到伤害。

“那你就离开屋檐，asshole。”

“我必须确保马库斯的死亡。”

“看来我们之间没什么话好说了。”

眼前的男人眯了眯眼睛，重新摆正了姿势，康纳在他扣下机扳的瞬间侧身躲开了子弹。当康纳还在计算下一步对策的时候，程式让康纳的身体作出了最完美的对应，机器人的身体迅速地举起了狙击枪瞄准了汉克的额头。

只要一枪下去，这个人类立即毙命。

这个预测结果吓了康纳一跳，碰到机扳的手指就像人类被触电时剧烈抖动了一下，康纳甚至没有经过任何运算就立刻把手指移离狙击枪的机扳。

『你假装是我朋友，但你甚至连朋友这个词有什么意思都不明白！』

汉克的话突然在康纳的运算中跳出来，本来的黄圈瞬间闪着红色光芒。

康纳不明白。他不明白汉克这句话的意思，他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分析这个话的意思，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他现在分析理解这句话的行为。这个不理智的举动，这个不应该现在执行的运算，康纳谈不上这种心情是什么。

心情？

康纳眨了眨眼睛，纠正了自己的描述：他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。

不如说，他有没有感觉？

『你没有任何感觉，你没有感情的，康纳！』

红色的光没有停止过闪烁，康纳的唇微微张开，嘴唇与声带同步想发出什么声音，却只是无声地合上。

『你不过是假装感受到情感！』

康纳觉得汉克说得不对，他应该更正汉克。虽然他不知道他应该改正这句话中哪个错误，但康纳觉得自己应该发出声音反驳，因为汉克的话中有不正确的地方。

他无法识别到错误，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话语，不知道该怎么开口，该什么时候发出声音，不明白应该说出什么内容。

子弹高速地划出枪身的声音响彻了漫天飞雪，飞禽扑棱扑棱地振翅的黑影投射在阴沉沉的天台墙壁。

手枪的枪口飘出一缕白烟，灰白的发丝在冬夜中微微晃动，深邃的蓝眼睛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眼前若25上下的年轻男人，好像有点冷漠，好像有点悲慽。

或许那双蓝色眼眸注视的是更遥远的彼方，或许注视着遥远过去的故人。

“ You are machine, Connor. ”

RK800-373-248-317-51仿生人保持着手指脱离机扳手腕拿着狙击枪瞄准的姿势，太阳穴闪着红色的亮光，无声地跪在天台的厚厚积雪上。